这时正好一辆出租从对面驶来,朱鱼伸手拦下,下意识去开前车门,被夏光拉住了手腕,“坐后面。”

    朱鱼晃了下神,低头伸手将乱发别到耳后,“好。”

    上车后夏光给司机报了地方,头靠座背闭目养神。路灯光线在她脸上铺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让神情看起来没那么冷淡,比平时要好接近。

    她的鼻尖上有一粒很小的痣,红色的,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即使看到也经常被误认为是在哪蹭到的颜料,此刻在黑暗中反而灼眼。

    朱鱼看着那粒小痣,突然很想去摸一摸,然后指尖顺着鼻尖向上游走,去描摹她的鼻梁骨,再沿着鼻梁骨向上去触碰眉眼……

    司机猛地一个急刹车将夏光惊醒,让她差点就看到一双躲闪不急的眼睛。

    “他奶奶个熊的小龟孙!你抢你x了个x!”

    司机骂完抢车道的白色汽车,立刻又换了个语气说:“过了这个路口就该到了,美女支付宝还是微信?”

    夏光揉了揉眉心:“支付宝。”

    酒店在万达广场对面,前台小姐姐的笑容比深秋的柿子还甜。同样是标间,房间环境比在泰山上住的好了不止一个档次,里外两张双人床,里面的那张靠近窗台,窗台上还放了一盆含苞待放的白色昙花,颇为雅致。

    夏光进了房间就往床上一躺,大有就此长眠的架势。

    朱鱼将她平安送到,接着就准备离开:“那我就先走了姐姐。”

    “你住什么地方?”夏光闷声问。

    “还没有订。”她说。

    今天下午的时候她本来打算在酒吧坐一会儿就赶晚上的火车回家的,但因为遇到了夏光,火车早就赶不上了。

    夏光牟着劲坐起来,眼睛很迷蒙,像清晨结雾的西湖:“你别走了。”

    大晚上的,她不怕姑娘走街上碰到鬼,她怕她碰到心怀鬼胎的人。

    她指了指里面的床:“睡那儿吧,那床上的家伙今晚出去鬼混不回来了。”

    然后“啪叽”倒下接着打盹。

    朱鱼愣着还没答应,床上的人又“咻”地坐起来,懵了两秒下床把自己的包翻了一遍,拿出一套衣服递给朱鱼:“睡衣。”

    朱鱼哭笑不得,她怎么觉得这姐姐又困又醉的时候那么可爱?

    她接过睡衣,灰色的莫代尔棉的料子,裤腿很长,应该是夏光自己的,于是问:“那你穿什么啊。”

    夏光闭着眼指着对面床:“短了点,凑合能穿。”

    朱鱼懂了,她是说穿原来睡这张床的人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