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踹门的!”

    常宁还没来得及出门探个究竟,便先听到一个略有熟悉的男声响起,呵斥着适才踹门的衙役。

    院内登时从适才的喧哗转成了安静,独有小寒颤颤的声音问着所来何事,听起来是怕极了。

    想着,应当是来者不善。

    正当常宁要唤陆子慎的时候,便瞧见他匆匆走进屋子,得了她的示意后将其抱上轮椅,缓缓向院中行去,留下屋内的陈氏母女有些慌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轮椅声咕噜噜的碾过石阶,院中聚着十数个持枪拿棍的顺天府衙役,听到声音后便都齐刷刷的朝着常宁看去,恶狠狠的神情教小寒和立夏都慌了神,忙小跑着凑到了常宁身边。

    立在一众衙役中有一个身材略显魁梧的男子,他衣着墨色官服,带着束发衙官帽,手持着执令剑一脸严肃的朝着常宁走来,飒飒带风的模样教陆子慎微微眯起了眼睛,不动声色的往常宁身前掩了掩。

    “将……将军。”男子在离常宁几步之远停了下来,垂手低头满是恭敬的唤她。

    常宁抿了抿唇,手中适才要甩出去的鞭子也缓缓放下,而后抬眼瞧他,启唇轻声道:“林副将,好久不见。”

    她淡淡扫视了一眼林仲的官服与官帽,继续问道:“怎么,顺天府的府尹革了职,如今是教你升调了?”

    “回将军,末将并非升调,只是暂接顺天府抓捕事宜,府尹之位已有新科状元担任。”林仲应她,“今日来……行抓捕将军之令。”

    林仲说罢头深深低下不敢去看常宁,他曾经是常宁军下的副将,对她的恭敬已经刻在了骨血里,即便如今她身份不及往日,他也不敢生出半点逾矩之心。

    常宁见他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随之问他:“为何抓捕我?”

    顺天府抓人不讲究证据,只看你有没有嫌疑,若与一案粘上半点关系,那也是要去牢狱中走一遭的,只是不知道她与什么案子粘上了?

    最近她好像没惹……

    等等,周云姣!她倒是前些日子与周云姣在鹤颐楼前吵过几句,莫不是周云姣出了什么事?

    果真如她所料,林仲回她:“前日夜间下了一场大雨,三更天的时候周府打更的人巡查,瞧见了有浓烟从周二小姐院中传出,猜测定是走水了,连忙唤醒了府中的侍卫去灭火,这才瞧见了周二小姐已经惨死屋中……死势,颇为可怖。”

    “顺天府在周二小姐的房内搜查时,并没有找到有关死亡的证据,只是她腿被人打断了。后来顺天府知道了将军那日与周二小姐发生过争执,便去过问那日知情的百姓。”林仲有些慌乱的抬眼瞧向常宁,生怕她会因为接下来的话而恼怒,“都说将军确实与周二小姐发生了争执,而您的腿又恰好……如此,顺天府便只能下令来抓您了。”

    林仲的语气恭敬而谦卑,全然不像是来抓人的,教身后那群见惯了他威严样子的衙役,都惊得不行。

    他们是真想喊林仲一句,头头,您再不把人抓捕回顺天府,那府尹就要炸锅了嘿!然而再一瞧见他们头头对待常宁那一股子肝脑涂地的劲儿,便都果断的放弃了。

    他们可惹不起。

    小喽啰们想什么常宁并不知道,她此刻稍稍低着头思索着,半晌后道:“我确实与周云姣在鹤颐楼吵过几句,嫌疑较大,理应随你去顺天府一趟的。”

    言罢又想起什么问林仲:“你们便是这般直接闯入我侍郎府中的?”

    林仲听她问这话,嘴角顿时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恶狠狠的道:“哼,是那个林姨娘,乐颠儿的把我们放了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