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令寒携杯抿了一口，瞧着莫折风歌暗暗出神。
当下，他才发现与这人相处还未至一整月，也不了解这个人的一切，段令寒借着烛光打量起这个同自己欢愉之人。
段令寒问:“清欢，你家中还有人否？我留你在此，你用不用与家人商榷？”
“不用吧……”莫折风歌撑着脑袋，凝视段令寒的眼睛，她突然想起远在天琼云宫的舒叙音和程雪尘，“家中无人安在，我一十三岁时，家中人便被人杀光光了。”
段令寒捏着茶盏的手一顿，放下茶盏，略微抱歉地开口:“我并未故意提及此，只是没想到你……”
莫折风歌没心没肺地一笑，抬指点在段令寒宛如银月的手背，笑靥如花地打断他说:“你会助我报仇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这天下的重心正逐渐偏移，几乎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莫清欢想报仇，那便是如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不过。
“凶手是谁？”段令寒问。
莫折风歌收回手，莞尔一笑，道:“袭庭我说笑的，凶手这回事，还是自己亲自动手才好嘛。”好吧，其实是她没骨气，她的仇人是段君越，明知仇人是谁，在哪儿，却不敢动手，也不能动手。
段令寒与段君越那就好比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动了谁，另一方一定不留余力将凶手咬死，最后血祭。
“时辰不早了。”段令寒也就随口一说，并不会对莫清欢的事太过上心，他饮下最后一口茶，站起身道，“清欢，我的通房丫头啊。替你主子守个夜吧，你主子要歇息了。”
莫折风歌蹙紧黛眉，不解地指着自己问:“我替你守夜？我不用睡觉的吗？”
“怎么？你这是不愿意？”段令寒挑眉，“我的通房丫鬟，上不得我的床，只有守夜的份，你若不愿那便淋雨好了。”
莫折风歌突然怔住，喃喃自语道:“淋雨？”
“此时，漠海的咸风吹过千莲城，刮过傲雪山庄时，落了一场凉透人骨的冬雨。
……
好冷，冷到骨子里头。
莫折风歌咬紧牙关，站在积着雨水的庭院，铺天盖地的细雨密集地将她全身打湿。
她冷的瑟瑟发抖，怒目切齿地死盯着面前的门窗，里面灯火阑珊，红烛帐暖，她知道，她知道那张床上躺着何人。
那是命她在雨中罚站的人！”
仅仅是一小段描写，却奠定了女主后期疾病缠身的先兆，女主莫折风歌就是因为在冷雨中干站，后期导致感染风寒，又因各种原因，最后一病不起，命若游丝。
段令寒在她面前晃着手臂，召回她的魂，哼笑着问:“清欢你还真想去淋雨，也不给我守夜么？”
莫折风歌苦笑三两，只道:“袭庭你之前不是说让我给你暖床吗？我不想淋雨，不想守夜，我只想睡觉。”
他从未有过一个女人睡两次的习惯，更何况以往敢妄图爬上他床的人，要么死于非命，要么被他当场扼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