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流书屋>仙侠修真>盗海记之文玉书 > 第十九回:听书
    几乎是昼夜不停的策马奔袭了数日,才终于赶到扬州城。江湖因他而火烧眉毛,为解他们倒悬之危,已经没时间蛰伏,只想快点救出陈凝儿,便直面周固。

    曾怀远找了家偏僻小店,放开小黑,给它喂了几块兔子肉,自己也拿出两张没吃完的面饼,就着茶水吃了,才躺在床上。见小黑进入了南方后,又有了精神。盘在桌子上,晒着太阳,还有点懒洋洋的。摸着它垂在桌子下的尾巴道:“小黑兄,你该冬眠了,等解决了这边的事,就送你回太鹤山。”

    因为极度疲劳,话还没说两句,就睡着了,这一觉只睡到第二天申时才醒。洗漱完毕,让店小二煮了一碗面吃了。把小黑装袋子里安顿好,自己则出去查看情况。

    扬州,赫赫扬名的历史名城----广陵。隋炀帝修建大运河之后,成为重要口岸,更加繁华。这里秀美富足、人文荟萃,成了众多的商贾巨富,骚人墨客的汇聚地。曾怀远记得一首诗写道:十里长街市井连,明月桥上看神仙。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即是说,他喜欢在扬州生活,死后也要葬在扬州,可见扬州多使人迷恋。前唐一位著名的大诗人也有诗云: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两首诗暴露了一个共同特点,他们不为扬州景物所惑,而是迷恋扬州的欢乐场。前者甘愿在扬州城的声色犬马中醉生梦死。后者却是又爱又恨、欲罢不能,可见扬州的烟花巷,那是天下闻名,无可匹敌的。

    周固很善于经营之道,将霹雳宫打造成阎罗殿,手握天下人的生杀大权,生意经念得同样无人能及,什么地方开赌场,什么地方开娼寮,他算计精准,财源滚滚,短短十几年,富可敌国。可惜,他的财富有多丰厚,老百姓的苦难就有多深重。

    万花楼,美女如云,各个惊才绝艳、能歌善舞。强颜欢笑的浓妆艳抹后,都是和陈凝儿一般的血泪满腔。

    万花楼,扬州城做大的妓院,巨大的火红招牌,赫然就是火焰图形,内中三个端端正正的纯金大字----万花楼,栩栩生辉,气派万千。这条街是扬州最繁华的街区,夜幕刚刚降临,便已是彩灯高挂、管弦悠扬。街道两旁酒家林立,菜香酒香溢满了大街小巷。青楼姑娘的浅吟低唱、烧菜大厨的锅碗瓢盆叮当乱响,形成了一种特有的生机勃勃的热闹景象。

    时间尚早,曾怀远走进一家茶馆,要了一壶铁观音,消磨时间。望着万花楼,暗自筹划。陈三临终嘱托,不敢怠慢,可他的儿子下落不明,查访不到。现在只有去救了他女儿出来,也算是告慰亡灵了。,

    茶馆中有一说书人,正口若悬河:“杨老令公早已料到,这是辽国皇帝阴谋设计,布下的天罗地网,意图将大宋皇帝及重臣一网打尽,便可直取中原。令公献计让大朗延平扮成宋王,二郎延定扮成八王,赴会金沙滩,一探虚实。果然不出老令公所料,双龙会变成鸿门宴,将他们团团围住,那一仗直杀得杨家七郎八虎好惨,大朗被枪挑丧命,二郎被乱箭穿身,三郎被马踏如泥,四郎五郎八郎下落不明。杨家损兵折将,却终于得保皇上安然无恙。”

    茶馆内一片唏嘘之音。有甚者破口大骂,什么辽国皇帝野娘生的乌龟王八蛋,一定会生孩子没**-------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曾怀远一向敬佩杨家忠烈,听到此节,也觉得愤恨难当,心口闷塞。

    正当众人摩拳擦掌、愤愤不平时,街上有人大叫着:“万花楼今晚挂头牌的是,花魁琼玉姑娘。万花楼为庆祝琼玉姑娘头天出台,酒水全免。若有出高价者,不仅可欣赏琼玉弹琴跳舞,还可以一亲香泽,入香惟,春宵一刻。”

    刚才还为杨家扼腕悲叹的人,立如开了锅,纷纷欢呼,跑出茶楼,转眼间,人去屋空。只留下说书人拍岸大骂:“混账,混账。堂堂民族英雄,保家卫民,淤血疆场,竟还不如一个烟花女子勾魂夺魄。天道沉沦,天道沉沦啊!”忽见有人递过来一百两银子道:“您劳驾,多讲一些杨家将的故事。”

    说书人抬眼见是一位品貌端正的年轻人,不解道:“小爷年纪轻轻,为何不为女色所动?”

    曾怀远道:“人要知轻重,不能忘了在谁的庇护下得以苟安。您也无需恼火,杨家将天神也,何用这些宵小之辈凭吊?”

    说书人振奋道:“说的好,你既愿听,老夫便免费从头说。”他端坐,一拍惊堂木,娓娓道来:“杨老令公杨继业本是北汉名将,被称杨无敌。宋太宗灭了北汉后,亲自招降,归了大宋。虽为降将,却对我主忠心耿耿--------”

    曾怀远钦佩,连连点头。

    说书人继续道:“杨家一片赤胆衷心,屡建奇功,难免遭奸人嫉恨,当朝太师潘仁美,当朝国丈,处处与杨家为敌,几次三番谗言陷害,都不得逞,恨得牙根直痒痒。金沙滩一战,本是潘仁美与大辽国主合谋,欲害宋主,亏杨令公一门忠烈,才保得皇上安全。

    杨家将金沙滩一战,损兵折将、被困在两狼山,主帅潘仁美却做壁上观,切断粮草,不发兵救援。杨家将拼死血战,七郎突围求救,可恨,潘仁美狗贼竟将七郎绑缚高杆,射了一百单三箭,可怜七郎大好男儿,死得好惨。杨老令公弹尽粮绝,为不受辱,碰死在了李陵碑。”再也说不下去,掩面啜泣。

    曾怀远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暴喝:“我今日便去杀了那潘仁美老贼。”

    说书人忙将他拉住坐下道:“那老贼早已伏法,却又哪里去杀。”

    曾怀远愤愤道:“如此甚好,否则必手刃老贼。后来如何?”

    说书人叹道:“杨家将经此一役,人才凋零,现只有杨六郎一人在朝。他看出辽国一直蠢蠢欲动,秉承父志,镇守三关,将辽国牢牢的挡在雁门关外。”

    曾怀远默然,内心却汹涌澎湃,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