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绵醒来时是屈躺在鎏金冰棺里的。

    像是被谁搂抱过一般丢弃在那。

    棺柩周身通透雾白,狭窄仄人,两边若隐若现涌出几道神纹,她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了。

    穹绵窒的下意识去抵了下。

    却发现神纹略显烫手,给她玉白的手指头上都烫出了一道檩子,红红麻麻的。

    倒不是很疼,

    就是...她双目涣散地盯着那道神纹,心里总有股陌生又熟悉地抗拒感。

    很强烈的抗拒。

    她收回手指头,看着大开半敞的棺盖,又滞了下。

    她疑惑探了半个身子出去,入眼的是一眼望不到头被黑雾笼罩的危峰叠嶂。

    雾是黑紫色的,朦朦胧胧,伴着紫闪。

    “簌簌”“吱吱”的阴风阵阵刮过,瘆得人慌。

    以及,无比虔诚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得冤煞戾鬼们。

    穹绵没去管他们,而是抬了一根手指去摸自己的鼻息。

    她,死了。

    这里是万山坟。

    万座之山,埋着数以百万计的死人骨。

    长夜漫漫对他来说,是熬心的,

    宗清出来捻了根烟叼在嘴里,西装外套被随意搭在一旁,他懒散地倚靠在角落里,半翕起眼皮盯着冰棺的方向。

    他的脚下,虔诚匍跪着万山坟里所有的冤煞戾鬼。

    哆哆嗦嗦的都快抖成了个筛子。

    宗清眼梢都未分给他们,他一搓不搓盯着忽而半趴起身的女人,看着她妄想徒手扯断那根绑在她脚踝的金线。

    心无旁骛的,手指被烟蒂烫了都不自知。

    这女人醒的他猝不及防,他以为她至少还要再昏个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