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老起身扶起了闻步初,“门主要老朽做些什么,无需行此礼节,莫坛主有劳您先送小nv回去了。”他看着莫乏昭扶起龙莫心,龙莫心嘴里含糊的喊着些什么,也是半推半就的立起了身子。忽然一点芒星闪过,一柄寒铁匕首架在了龙莫心纤细的脖颈前,看起来只需稍加用力,白皙肌肤下青se的血管就会被切断。“莫伯伯,这是做什么呢,我不回去,您就要用刀b我么,呵呵~别闹啦”龙莫心顺式要歪倒在莫乏昭身上,却被他背后一顶,怔怔的站住了,酒亦醒了三分。“莫坛主这是何意?”龙老直了直身子,放下了举到半空中的酒杯。“龙老,多有得罪了。”闻步初站了起来,看了看被挟住的龙莫心:“世人皆知,北龙门乃龙老所创,龙老所立,乃至发迹至今日,提到北龙门,人们所提及的,依然是龙老,即使您已经离开本门十余年。”闻步初从身后掏出佩剑:“所以,只要您龙老在世一天,北龙门只会是您的私物,而我闻步初,永远只是一条看家的狗。”他ch0u出佩剑,指着龙老:“我每日过着刀头t1an血的日子,殚jg竭虑,却依旧敌不过在家中枯坐等si的老人。我感谢您的提携之恩,但龙老在一日,我便如坐针毡一日,我便无法坐实龙门之主一日,望龙老成全弟子。”

    “放了莫心。”龙老冷冷的看着自己亲手培养的年轻人,朝着莫乏昭吼道,这一吼,足以让常人心胆皆颤。“爹,别管我!小心啊!”随着龙莫心的喊声,闻步初的利剑已刺向龙老前心,铛的一身震开。“不愧是无双内功,已然刀枪不入啊。”闻步初冷笑道,只见莫乏昭带着龙莫心受身一闪,跃至餐台之上,锋利的刀刃轻轻蹭到了少nv娇neng的脖颈,鲜红的血ye随即渗了出来,“龙老切勿怪罪,小可也只是奉命行事,若龙老配合,小可绝不敢伤了小姐x命。”莫乏昭微笑着看着面如si灰的龙老,这副盛怒之前的表情,他早在十数年前就已见识过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要挟住老朽了吗?”龙老用力掌击桌面,大理石的餐桌随即化为齑粉,他一跃而起,室内的烛灯被他释出的内劲震得齐齐黯淡,一闪之后,又亮堂起来。

    席间齐刷刷的躺着四个年青男子,只是已经七窍流血,显然已成了尸t,而如磐石般坚毅的老者,甚至没有掏出威震天下的那柄短刀。“龙老果然好身手,我就知道这些个毛孩子不顶用。”闻步初举剑跨步上前,剑尖如同蜻蜓点水般在龙老周身划过,龙老虽然年迈但躲过这些自己熟悉不过的招式却也游刃有余。“倘若龙老继续出手,小可就难保小姐周全了,小可自幼看着小姐长大,疼ai万分,望龙老勿要人难做。”莫乏昭用刀背用力抵住了龙莫心的白皙的脖颈,手心里却已攒满了汗,没有人能在看到龙老一瞬之间格毙五个青年高手之后还能平静如初的,挡在他身前的龙莫心此时似乎更像一块免si金牌般,抓住少nv胳膊的手指深深陷进了柔neng的肌肤,留下一道道红印。“莫坛主,你在害怕么?”龙莫心轻轻的念道,“若是害怕,尽早将我杀了,你和闻门主二人联手,姑且有一丝可能呢。”“小姐言笑了,十个小可都难敌龙老神功,更何况区区一个闻步初。龙老视小姐若珍宝,倘若我害了您,怕不要十个莫乏昭都不够龙老杀的。”“你以为现在就不会了吗,哼!知道害怕还不快放了我!”龙莫心柳眉倒竖,反诘道。“放了小姐,小可自忖si路一条,只得劳烦小姐多多担待。”龙莫心狠狠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看到龙老似已放弃抵抗,闻步初的剑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她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始终没开口,眼帘亦随之低垂了下去。闻步初见状笑了笑:“对不住了龙老,您的大恩大德,属下来世再报。”

    宋二将尸首丢在了离龙门总坛不远处的一间破庙里,他擦了擦汗,用银针将二人的毒气去尽。这处破庙早在龙门总坛建立前就在这里了,偶有来往的江湖人士来此歇脚,有时也有些流浪汉在此常住,总坛建立后这边虽不及人迹罕至却是更为荒凉。“今后不要来寻我了,是何意义?”宋二轻身跃至庙顶,仰面朝上,望着一g残月缓缓从云中探出。几年来,他从来不去想为何,只是按命执行,宋二翻转数回,却始终静不下心神。说什么莫要来寻我,不寻你我便再无牵挂,不寻你我便无所事事,不寻你我便能浑浑噩噩寥此一生了吗?林间的乌鸦忽然呱燥的飞出,随着悠长的一声笛声,一个灰影闪了过来。宋二在月光下认出,这人便是北龙门玄武坛主,莫乏昭。他推开破庙虚掩的柴门,四周张望了几下确认没有来人,在院子踱步。片刻,那个令他恐惧和慌乱的气息声由远及近,青袍老者由外墙一跃而入,举着一个滴着血的黑se包袱。

    “g0ng老您好,不知贵庄新任庄主可与你同行啊?”莫乏昭做了个揖问道。“怎么,凌空良不是该和闻门主一起么。”蓝衣老者顺手丢下手中的包袱,里面滚出两个nv子的头颅。“是蝴蝶谷的人,不是早该在十年前就灭绝了么?幸亏我随身有带凌茸膏,不然也该si在这两个妮子手上了。”“g0ng老办事,果然让人放心,不知还有一位呢。”“凤三已在江湖上匿迹数年,至今是否还活着都无人知晓,我按闻门主的吩咐都去查看过,可惜并无收获。”老者瞥了瞥莫乏昭说道。“你可知这凤三可是我们闻门主的心头大患啊,灵剑啊灵剑,一剑夺灵,却落到现在活不见人,si不见尸。”莫乏昭转过身来,一拍脑袋:“我看凌庄主定是遇到什么脱不开身的事了,不过有g0ng老鼎力相助,我等也就安心了。”早在看到那个黑se包袱时,宋二便预感着丝丝不妙,蝴蝶谷三个字更是正中了他的猜测。那个nv人会很伤心的,他想着,她们亦不在了,那个nv人现在不知是否仍在险境。宋二尤发觉得忐忑,远远超过了自己的不安,他闭目呼x1了一下清冷的空气,有些东西支撑着他的意志,让他不再恐惧,待心静下后,轻轻捻下指甲般大小的瓦块,朝着藏着尸首的草垛边扔去。“g0ng老且看,那里藏着什么?”蓝衣老者和莫乏昭齐齐朝声响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只穿着亮黑皮靴的脚,这等料子,想必不是庙里的流浪汉所能穿戴的。两人心中一震,赶忙边跑进内院,边四周勘探着。过了良久,宋二听到莫乏昭说:“此等变故,小可得先回去禀报门主,望g0ng老……”“不必惊慌,龙八能做到此等地为,定颇有些手段,只是si了两个得势的废物而已,不碍事。这si状,亦让我想通了一些心中悬疑,请莫坛主先回去看看形势,老朽片刻便来。”老者的声音传来。“这……那全仰仗g0ng老了。”莫乏昭言毕,便从外墙上踏了出去,不久便行远了。宋二如一片落叶般从瓦顶上翻下,悄然无息落在了蓝衣老者身后。“你终究是来了。”老者道。

    “为何寻我,不怕我杀了你吗?”宋二持剑于x前,问道。“不怕,你若要杀我,早便来寻我了,老朽能残喘于斯,无非就是你没有把握杀我。”蓝衣老者背对着宋二,仰天大笑:“自我杀了那个贱人,你就不再是我的对手,因为你见到我,心中便有恨,有恨,就会让你自乱心神,自寻si路,没错吧,凤三。”

    “错了,我对你没有恨。我曾很害怕,但现在已经没有了,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做。原本今日你所作为皆与我无关,只是,你杀了她们,我便不能让你离开这里。”宋二盯着老者,冷冷的说道。“灵剑凤三可不会为两个蝴蝶谷的遗子出手吧,无非亦是为了她们的主子吧,怎么了,你还想姐妹双收吗?哈哈哈哈。”青衣老者轻蔑的大笑道。“你怎么想,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谁会为她们的si落泪,谁会为她们的si心伤。”话音未落,宋二ch0u出了那把许久没有嗜血的剑,没有卷起半片落叶,已游至老者脖颈右侧,只听叮一声,老者的剑隔开了宋二的刺击,一阵寒意透过剑身浸入到他的臂弯。“寒凌剑法,泠冽无双。”宋二轻声念道,左手撑地,往前一跃,直取老者心窝,“好剑!”老者右手运剑,急往左格挡,却见宋二剑锋一转,将他的右腕齐整的削了下来,冒着寒气的利剑,落在地上叮当弹跳了两下,便归于沉寂。宋二的剑口淌着鲜血,似久渴之人,如饮甘冽。“哈哈哈哈,灵剑的剑招,我终究是见着了。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不配和凤三交手,哈哈……”话音未落,宋二急刺老者的左肩,却听铛的一声金石相交,震的宋二虎口发麻,手臂竟又感到和适才相似的寒意。老者整个左袖被剑气削落下来,露出一条骇人的手臂,可怕的烧伤口上嵌着一块块紫黑se的铁条,剑锋在上边留下了一条浅痕迹。“哈哈,拜龙八所赐,吾将这千年玄铁嵌入未长成的伤口里,终年受尽寒毒折磨,所幸有凌茸膏傍身,终究与我融为一t,如今你要杀我,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言毕,蓝衣老者振臂朝宋二袭来,宋二挥剑格挡,只觉掌劲势大力沉,虎口嚯的开裂,剑竟被生生打断。宋二看到小师妹的脸映到了两截断剑之上,沿着断缝,一张变成两张,只停一瞬,其中一截便已远远飞出,落在了墙角,就像当年那般,执念之物凋零于眼前,这般思绪,是恨?是怒?是悲?是怵?不,都不是,是x中的牵挂皆被ch0u丝剥茧之后,剩下的无尽的孤独。蓝衣老者又一掌打开,宋二虽躲过这一招凌厉的攻势,却被带起的至寒劲风连连b退,手臂亦有些寒僵,眼见要退至破庙墙头。“莫伤si后,你便是我在世唯一的亲人了,无论如何,不要si。”那个nv人的声音在宋二耳中响起,“小师妹si后,你又缘何不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而今你却要我不要寻你,且不知你才是我活下来的唯一理由么。”宋二默念道,将半把残剑借力cha入院墙中,反手ch0u出,背身靠向全力打来的蓝衣老者,老者见他招式大变,不禁脸上大亥“这是……寻仙刀法……你竟是!?”一声巨响,老者的铁掌深深陷入院墙之中,宋二背身靠住老者,手中的断剑透过自己的腋下,扎进了老者的心窝。“呵呵……呵呵,我谷大仇今日见了灵剑,si在寻仙刀法之下,作为江湖人,亦可无憾,只可惜,竟没想到原来一切竟是如此,罢了罢了,败于此人,si可无恨。”语毕,便站立着再不动弹。宋二从老者身下ch0u出断剑,溅出的血ye撒了一地,他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老者的尸身“小师妹的仇,算是得报了么?”宋二想着,但四年来那种心头的压抑,丝毫没有被仇人的热血所冲淡。他擦去剑身上的血迹,包扎了下受伤的右手,用黑布将nv子的头颅重新包好,姑且安置在佛像身后。宋二左思右想,不觉又回到适才争斗的地方,老者依然挺立在那儿,怒目圆睁,只是眼中早已无神,宋二忽然伸手在老者的脸鬓周围0索起来,忽然似寻到什么般:“让我莫来寻你,今儿个我便偏要来寻你,你若不知,我便不算破誓。”宋二在把剑收入鞘前又擦了擦水气,小师妹的脸忽的映在了上面,模糊的雾气如同荡开的涟漪般绽开,清晰的脸颊面带桃花:“哥,你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