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又合上，一身穿黑衣的短发男子单膝跪下，单手放在胸口，声音里有浓浓歉疚：“殿下，我来晚了。”
话音落下，他抬起脸，露出一张坚毅的面孔。
温依白眼眸微垂，目光落到他脸上，停顿片刻。
气氛有一瞬的凝滞，顾南烟抱臂在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半晌，才听到温依白淡淡声音：“起来吧。”
那名男子得令后似是松口气，过了一会儿才直起身来。他身高不矮，站在温依白身边，比他还是低上些许，气势更是被温依白压着。
得了温依白准许，他才敢打量四周，目光落到站在一旁的顾南烟身上，微微惊讶：“顾少将？”
顾南烟本来微笑着瞧着温依白侧脸，只觉得越看越符合心意，听见有人叫自己，方才转过视线。她记忆力很好，只是之前注意力全不在此人身上，才没发现他竟是旧人：“……楚上将？”
楚远山心中震动远比脸上表现出的剧烈，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在殿下的身边见到这位故人，闻言点点头：“你还记得我？”
顾南烟看了一眼温依白，见他虽没什么表情，却也静静听着，才笑道：“三年前，边境第五星的防卫战。”
“是的，”楚远山严肃的面孔上难得闪现笑意，“那次真是多亏你们。”
温依白观察楚远山表情，见他对顾南烟是真的欣赏，方才问道：“远山，你们之前便认识？”
楚远山同温依白一起长大，身份上虽是他下属，关系却更类似挚友，除非必要，在温依白的身边都表现得比较随意，闻言笑着对温依白道：“殿下，顾少将曾在三年前救过我一命。”
温依白点点头，银色眸子看向顾南烟，淡声道：“看来我又欠了顾小姐一个人情。”
顾南烟与他对视，不闪不躲，含笑回道：“殿下的人情，自是欠的越多越好。”
到时候还不了，便只能以身相许。
温依白尚且读不懂她的意思，只微微皱眉，却也并未放在心上，他走到楚远山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远山。”
楚远山收回打量顾南烟的视线，对这两人关系虽有好奇，却只能藏在心里。温依白待他虽好，有些事却是不能逾矩的。朝顾南烟点点头，便跟在温依白身后朝外走去。
温依白走到门前时抬手拉上帽檐，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黑色帽檐上，忽而侧头往后望了一眼。
顾南烟仍站在房间中央，眼睛望着他的方向，那一双黑眸在褪去笑意时微冷，在触及温依白视线时，闪过一丝惊讶。
“顾小姐，”温依白沉声道，“……后会有期。”
顾南烟看着眼前合上的门，脸上的表情如水般褪去，她顿了一下，转过身，快步走到窗前，拉开窗户，往下看去，恰好见到两个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温依白……”嘴中喃喃念着那个名字，顾南烟缓缓笑了，眼中闪过志在必得的光芒。
南灵敲门进来时，便见顾南烟靠坐在床头，手指翻着膝盖上的杂志，火红色长发垂落肩头，神情慵懒。
“姐姐。”南灵关上门，走上前停在几步之外，朝顾南烟行了个礼。顾南烟伸出手将她轻轻扶起，微微一笑，声音和缓：“都说了只有我们二人时，不必如此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