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运使劲挣扎,余沐杨看不下去,上前要将两人分离。哪知余立突然放开他,倒后两步,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慢慢跪了下来。

    “陈运,跟我回家吧。”他的语气是那么恳切。

    陈运怔住,王佩琴捂嘴震惊,瘸子吓得一动不动,余沐杨难以置信地看向余立,胸膛微伏。站在门口看闹剧的其余人探头探脑,用眼神进行了上百次交流。

    空气凝滞了两分钟,村长拨开人群,拉起余立,再拉过陈运的手,叠在余立的手背上,语重心长地叹:“小陈,跟大力回去吧。”

    这句劝导让陈运听出命令的味道,村长用眼神告诉他,不可以再闹了,外村的人都还看着。再怎么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这是余家庄的男人,日日夜夜沉在土地里,只能向土地屈服,膝盖只能跪黄土,跪父母。这句“小陈”放在从前是亲近,现在一听,生分了,你要时刻记住你是姓“陈”,而这里是余家庄,你能入乡随俗,但不能喧宾夺主。何况你一个哑巴,离开又能活多好,逞什么强呢?

    余胜利说千千万万句“对不起”都不够这一跪有威力,他拉着麻木的陈运离开。

    而陈运离开前的最后一眼,看向了余沐杨。

    煤油灯熄,好戏散场。

    陈运躺在床上,听着身后的人慢慢接近,当被子被掀开之时,他坐起身不解地比手语:你为什么不肯离婚?

    余立靠在床头,揉了揉太阳穴:“我说过了,我是真心待你,我买你下来时就决定和你过下半辈子。”

    陈运:为什么,我是哑巴。

    “我从来不嫌你是哑巴。”余立摸他的脸,“听话一点,不要再提离婚了,我能照顾你一辈子。”

    他凝视陈运的眼睛,这双眼中的脆弱让他想起死去的妻子,她曾经无数次这样看着他,从饱含爱恋到痛苦,再到眼里仅剩失望与疏离。而陈运现在的眼瞳里唯有一潭死水,直接跳过相爱的蜜月期,奔向死亡。他极其厌恶这种表现,明明自己连面子都可以舍弃,陈运却不肯赏他一个笑脸。

    余立抚摸他脸颊的力度加重,最后低头,却停在距他嘴唇一分米处,原因是看到了他的喉结。陈运单看长相虽雌雄莫辨,但他的第二性征总在提醒余立,这是个男人。

    他还没接受和一个男人接吻,没接受摸他平坦的胸乳,更没法接受抚慰他阴茎,做爱时如果无意瞥见陈运的前端,简直如同晴天霹雳。

    余立将他翻过去背对自己,揩了几下润滑液戳进他后穴,陈运抗拒地推开他,余立毫不费劲掐住他肩膀,性器撸到半硬后进入。

    陈运痛得不停吸气,两手抓划身下的褥子。余立一边挺动,一边用左手掐他脖子,要他呻出来。但他一看陈运脸色惨白,便用右手捂住他嘴巴,禁止他发出痛叫。

    余立的动作强势且野蛮,陈运感觉全身骨头都碎了,禁不住潸然泪下。泪水滑过眼角,滑过余立捂住他的手,滑过余立的小臂,沾湿被褥,和余立射出的精液混在一起,再蹭到陈运身上,留下肮脏的印子。

    余立迅速射精两次就睡了,陈运前面仍软着,他提上裤子看着白墙默默流泪。余立疲惫的鼾声在他耳畔一起一落,在这个静谧的夜里,吹响了陈运心中的号角。

    有时候,生活就像他最爱玩的打水漂,每个人都是一颗石子,即使沉到水里,仍有起死回生的机会,但只有你用对力,石子才能飞得更远。在这时,你不能将目光局限在脚底的水面,垂直投出会使它直接沉底,你需要望远眺,看向水与天相接的地方,怀着孤注一掷的决心把它送出去,它就活了。

    所以,无论它将点击水面多少次,得先保证它能飞起来。

    清晨,余立转醒的时候,陈运刚刚洗漱完进来,头发湿哒哒的。

    “起这么早?”余立哑声说。

    陈运模仿推石磨的动作,意思是早起做豆腐。他拿来一件衣服帮余立穿上,问他今天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