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流书屋>青春都市>孀妻(重生) > 风寒 夫人是不是已经把我给忘了
    语罢,韦掌柜停下手上动作,眯眼笑看着周清秋。

    他缓缓睁开眼,回道:“我知道了,动不动她是我的事。只要不妨碍太子殿下,你们这些人就别想拿她怎样!”说完,他冷眼一扫,不由让韦掌柜一颤。

    韦掌柜不由想起那夜在太子书房,太子玩笑道:“韦老四啊,你可别小看了周家的人。个个表面上温柔娴雅,陌上公子的模样。背地里可不这么简单,娴雅温柔能坐稳这郡王的位置吗?特别是那周清秋,他就是只狐狸,力量比不过豺狼虎豹,可他有脑子呀,够狠呀!”

    那时他只是随口笑答道:“一个歌姬生的庶子能有多大本事,广平郡王府家大业大,再怎么也轮不到他来继承。”

    闻言,太子笑而不语。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如今看来当真是韦老四低估他了,见周清秋脸色冷俊,他不想再多待一刻。起身拱手道:“郡王爷若是没有别的事,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他轻瞟一眼,未说话,只是抱着月白起身走到软榻边。一尘不染的白袍从肩滑落在地,茶白色里衣露在外。他赤脚踏上软榻,斜卧在榻上,手下垫着锦枕。

    韦掌柜悠悠退出屋内,将房门轻轻掩上,沿着小径快步离开了南院。

    屋内徐徐升起香烟,幽香阵阵,他手轻轻从月白背脊上划过。月白闭眼趴在他身边,发出一阵“咕噜噜”声。他长睫扇动,徐徐睁眼,含笑道:“小家伙,一点防备都没有,也不怕被坏人卖了去。”

    他唤了声“来人”,从暗处传来冷音:“公子有何吩咐?”

    他未及安排事宜,须臾,缓言道:“东院多派些人去守着,不许出事。”

    一声“是”后,屋内又恢复寂静。

    夜里淅淅沥沥落下几滴雨水,东院内一片黑寂,唯有苏苒苒屋子还亮着微光。她坐在书案前,从袖篼中掏出那日捡到的丝绢。

    绢丝已被划拉出丝线,她捻出粘黏在丝绢上的落叶,随手丢在地上。花泥沾在上面已经干裂可以扣下。她照着幽幽灯火,将帕子上的泥甲一点点扣下。桌上满是泥灰,过了子时,雨声渐小。屋外零零星星、陆陆续续听见虫鸣蛙叫。

    她捂嘴打了个哈切,揉揉惺忪睡眼,喃喃自语:“一个个的都离我而去,为何留我一人独活。”

    说着,眼泪又泛出,她拽着衣袖拭泪。见桌上狼藉,将丝绢丢进木盒中,与周清嘉送的梳篦放在一块。

    耳畔似是能听见周清嘉那温柔婉耳,低锵的声音,“苒苒,不哭。”她抬首环视屋内,烛火被夜风吹得摇曳不定,窗纸印上的也只是她一人影子罢了。

    她起身拿起烛台走到床边,本欲唤翠儿更衣。话刚到嘴边,身子一顿,顺手放下烛台,独自走到屏风后,脱去外裙,穿着那月白莲花暗纹的里衣里裤。

    伸手剪了烛灯,将被子往上一拉,罩住头。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缓缓睡去。

    至次日清晨,苏苒苒醒来天色已大亮,午时骄阳正撒在园中花木上。刚一起身,她只觉身体发重,头疼脑晕,四肢火烧。先还能支棱着身体,半晌便捱不住了。

    声音沙哑唤不出声来,她索性松了手,重重倒在床榻上。意识虽在,脑子却一片空白。只心道:“自己若是这么去了,也还不错。”

    挣扎一番翻了身子,模模糊糊又睡下了。须臾,她便入了梦境,身上难受依旧在,可仍拖着病体往梦中周清嘉身边跑去。嘴里呢喃细语,“嘉郎,嘉郎等等我。”

    又不知过了多久,房门似是被人推开,温声细语在她耳边唤着,“夫人,夫人该起了。”

    见她未应答,那人上前几步,只见她面目通红,唇焦口燥。再伸手轻轻扶上她额头,那人手背冰凉,让她觉得舒服。又喃喃唤了声“嘉郎”。